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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莱特林的处境不是哈利·波特一两句话就能改变的。越来越多的针对斯莱特林的限制是现实。他无权无势，只是说说而已。”

“看看这儿的读者来稿，质问哈利·波特是站在什么立场上宽恕了马尔福，凭什么用三言两语就带过了在战争中因为马尔福们而失去亲人的痛苦。”

斯莱特林的地窖很久没那么热闹过了，哈利发表在《预言家日报》上的言论不出意外地在巫师界，包括在霍格沃茨刮起了讨论的热潮。往日里碍于面子，不屑于追捧哈利·波特的斯莱特林小蛇们，由于此次的新闻涉及他们的利益，也免不了在内部进行了热烈的关注。

他们对德拉科的态度其实很奇怪。在战前，德拉科是斯莱特林里绝对的核心人物，不管是看在马尔福的权势和财富上，还是单纯的志同道合，德拉科·马尔福在斯莱特林可谓是众星捧月。战后，马尔福家一落千丈，但比起那些被直接关进阿兹卡班或者潜逃外国的家族来说，他们付出的代价似乎比预想得少，更别说当哈利·波特作证纳西莎和德拉科在战中曾经提供帮助的事情，让他们顿时有了一种被背叛的恨意。目睹德拉科在霍格沃茨遭遇的一系列事件，他们从最开始的快意和幸灾乐祸，也因为自身遇到困难，渐渐感到不是滋味起来。斯莱特林们意识到，在旁人眼里，什么都没做的他们和德拉科·马尔福其实并没有区别，都如同潜在的瘟疫，被时刻提防和排斥着。

诺特不是一个好的统治者，现实的原因造成他除了能在斯莱特林学院内部作威作福以外，并不能改变小蛇们在整个霍格沃茨的处境。斯莱特林们是最现实和崇拜强者的，如果诺特没有让他们闭嘴的能力，就得不到他们绝对的服从。所以随着时间推移，诺特在整个学院的影响力越来越小，由他组织发起的，每次针对德拉科·马尔福的报复行动参与人数也肉眼可见得变少。

德拉科从医疗翼回来是昨天的事情，和波特的新闻已经传得满世界都是。之前晚上公共休息室闯进来的哈利·波特的守护神还历历在目，大家惊讶于马尔福们为什么总能和巫师界的大人物们扯上关系。

德拉科看过哈利的报道，但没有和别人讨论过。布雷斯曾经意味深长地指着哈利说的“我没有选择离开我的朋友，这不是一道选择题”询问德拉科和哈利的关系究竟到什么程度，德拉科当时坐在沙发里，含糊地回答道：“我也没有想清楚。”

“他和他的朋友们出了问题，但现在的报道好像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我身上。”尽管德拉科和哈利有那么一点暧昧的关系，好吧，是私底下会接吻拥抱的男朋友，德拉科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够彻底打碎格兰芬多黄金三人组，他充其量只是导火索，问题出在哈利和他的好朋友对于战争的不同观点上。

“你们关系很亲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几天前波特的牡鹿跑进公共休息室的时候，我听见了他喊你‘德拉科’”布雷斯靠近德拉科，压低声音继续道：“还有那天你在魔药课上被人攻击，他的眼神十分可怕。”

提到被人攻击的事情，德拉科的脸色变得难看。

“你会报复他们吗？”布雷斯轻声问。

之后，德拉科沉默了，他的内心翻滚着惊涛骇浪，如针扎般的剧烈痛苦令他只要想起来就忍不住浑身颤抖，他为此做了好几个晚上的噩梦，全靠阿斯托利亚带来的高枕无忧药水，他才能稍微喘口气。

“不，我不会”德拉科的声音冰冷，“我…不能报复他们。”

“可是你总得做些什么，德拉科。”布雷斯稍微放下心来，语气和缓地说道。

“我…”

德拉科想起了哈利，那个选择站在自己身边的少年英雄。他说他会想办法，他会为自己做到什么程度呢？如果自己利用他——

不行，德拉科努力想要把这种想法赶出大脑，内心矛盾极了。

……

哈利明显感到，丽塔·斯基特蛊惑人心的力量再次得到了验证。霍格沃茨周围学生对他的敌对态度有所软化，在今天进入大厅的时候，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的格兰芬多低年级女生忽然对他说了一句：“波特先生，虽然我做不到原谅德拉科·马尔福，但你说的那番话，我觉得很对。”

哈利有些受宠若惊地望着她，直到她害羞地跑开，他下意识向格兰芬多的长桌看去，赫敏正盯着哈利，当她发现他的视线，立刻朝他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她身边的罗恩不自在地低着头吃着早餐，没有说话。

但这已经让哈利感觉好多了，于是他鼓起勇气，慢慢地向自己的位子走去。

与此同时，德拉科在阿斯托利亚和布雷斯的陪伴下走进了大厅。他的脸色苍白，金发略有一丝凌乱。他看上去心神不宁，甚至都没有朝哈利这边看一眼。

其实哈利一直觉得战后的马尔福简直和战前不是一个人，如果说以前的他是一颗在哪里都恨不得发光到被所有人关注到的大钻石，现在的他就像一个蚌，把所有旁人加诸给他的恶意和刁难尽数吞下，就连哈利都会愤怒，可是他，总是沉默得一言不发。

“德拉科，你的头很疼吗？”阿斯托利亚担忧地凝视着德拉科，“可是庞弗雷夫人说不会引起其他疼痛，我们是不是该再去看看。”

德拉科自醒来以后，脑中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昨晚的梦境，凌晨时分，走不到尽头的晦暗甬道，他，好像又不是他自己，拿着山楂木魔杖独自走向有求必应屋。有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但戴着级长徽章的学生发现了德拉科，在他即将发出声音去叫费尔奇的时候，一道红光如箭一般击中了他的背部，使他重重地跌倒在地。德拉科不记得梦中的自己念了咒，但那个学生就这样不省人事地倒在不远处。不知名的力量驱使着梦中的人将昏倒的学生禁锢着带进了有求必应屋，在那之后，德拉科一片混沌，如何也想不起来剩余的情况。

德拉科曾经怀疑梦中发生的那一切是真的还是假的，可是他穿着睡衣，早晨正常地在自己的床上醒来。他的山楂木魔杖好好地放在抽屉里，看不出丝毫移动过的迹象。清醒状态下的德拉科是绝对不会去有求必应屋的，以往服下高枕无忧药水，他也会一夜无梦，但昨晚是怎么了。

德拉科用指关节重重地揉着自己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安慰自己这大概是高枕无忧药水不明的副作用。这是幻觉，困惑和恐慌占据了他的心神，以致于他没有心思理会布雷斯和阿斯托利亚的聊天，没有心情去关注周围的动向。

“麦格校长怎么了？”和朋友闲聊的帕德玛·佩蒂尔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哈利听到她的声音，也跟着转过头去，只见麦格校长气呼呼地从门口走进来，她的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厄尼·麦克米兰，他显得很沮丧，巫师袍皱巴巴的，级长徽章歪歪扭扭地挂在胸口。

“校长他们在有求必应屋门口找到了麦克米兰，听说他迷迷糊糊地记不起来自己昨晚为什么没有回寝室。”

“可怜的麦克米兰，他还是级长。这下赫奇帕奇学院不知道要扣多少分了。”赫奇帕奇的女生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哈利注意到麦格校长和坐在前面的斯普劳特教授说完之后，还严厉地瞪了麦克米兰一眼。

而麦克米兰就带着那副茫然迷糊的表情，不知所措地等待着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