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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作为波特的死对头，曾经花费生命中很大一部分的时间和精力观察波特，面对世人对波特超乎寻常的狂热和追捧，他向来嗤之以鼻。他不懂像波特这样邋遢，又莽撞无礼的傻瓜，究竟有什么值得除他以外的绝大部分人追随的。

然而，在今天，在这段时间里的断断续续见面中，德拉科似乎已经明白他身上独特的光芒，他深不可测的汹涌魔力，勇敢坚毅的品格，无私温柔的胸怀……

德拉科很难去忽视自己也越来越喜欢哈利·波特的事实。也许没有一年级时波特不留情面的拒绝，他们本不该走到如今的地步。

"我…”过了好久，德拉科的喉咙上下滚动着，接着他略微不自然地说：“我现在能够稍微理解一下巫师界对你的喜爱了。”

“…”

“如果我是一个女孩，另一个生存困难的斯莱特林纯血女孩”德拉科没有正面看着波特，兀自快速地说，“在孤立无援的时候，巫师界拥有最强力量的救世主对我说那么一番话，我会动心的。”

“对你的恩典和关怀，感激不尽，甚至迷恋上你。”

哈利的眼神有些变了，他开始不自在起来，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地问道：“那你呢。孤立无援的斯莱特林纯血…男孩？”

德拉科能够感受到波特落在他身上紧盯的视线，视线是有温度的，令他的耳朵该死地有些发烫起来。

“然而糟糕的是你已经有韦斯莱家那个小女朋友了”德拉科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斯莱特林女孩，我只能想到类似潘西这样的，肯定会嫉妒到发疯，用尽一切手段，把自己的尊严抛到一边去，最后拉着你一起坠入地狱。”

“听起来有点恐怖”哈利评价道。

“别让我们看到太好的东西，波特”德拉科缓慢地说，音质柔软，危险：“我们总是会费尽心机去争夺我们迫切渴望的一切。”

哈利登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在德拉科面前站定。

德拉科抬头望着他，壁炉被波特挡住了大半，橘黄色的火光将他的身影映衬得更为黑暗，可是他凌乱的黑发却尤为清晰，发梢发尖的轮廓都浸染着光。

阴影笼罩上德拉科银灰色的眼睛，令他玻璃般的眼珠变暗了一些，德拉科实际上有点紧张，但他不允许自己在同一个晚上第二次向波特展示自己脆弱胆怯的一面，于是他的背向沙发背靠去，双手枕在自己的后脑，尽量装出一副神态自若的模样。

哈利的头持续压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小。

他想干什么？

德拉科防备地看着他。

“马尔福，你还没说，你怎么样。”哈利目光灼灼。

“我怎么样？”德拉科试图露出一个标准型的假笑，他的嘴角微微弯了弯，淡淡地说：“可惜我不是女孩，更能看清形势。不过无论你的帮助能否解决我的困境，我都对你今天说的话，表示感谢。”

“真的，波特”德拉科不由自主严肃起来：“这也许不能帮上大忙，但是确实是我目前需要的。”

哈利直直俯视马尔福，看他高深莫测的灰色眼睛，看他白净的皮肤，其实马尔福真的长得挺好看，哈利不合时宜地胡思乱想。

“我还担心你会和以前一样，趁此机会好好嘲讽我一番”哈利出神地说。

“换作是以前，我会的”德拉科倨傲地回答，“然而我不是一个真正的蠢货，我不能白白浪费救世主的同情心。”

“我会好好利用。”

噢，该死，哈利想，遭到打击的马尔福也是一个混蛋。他坦白的话尖锐到成功激起他的情绪。

“你有时候混蛋到我忍不住想揍你，知道吗？”哈利立刻伸手拽住马尔福的衣服前襟，艰难地从齿缝里挤出字来。

公共休息室什么都看不真切，唯有墙壁上人影幢幢。

在恍惚之间，德拉科依稀闻到他自己和波特身上冰凉的血的味道，感受对方靠过来急促的温热气息，他们的鼻尖几乎相触，德拉科禁不住屏住了呼吸。

“哐当”冬季呼啸的冷风刮在窗户上，玻璃立即震颤着发出巨响。

这打断了他们。

哈利瞬间恍如梦中惊醒一般，条件反射地挺直了身体，还笨拙地往后急忙退了一步。

然后德拉科清楚地看见波特的脸涨红了一片，他低着头，正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

冷风越刮越大，玻璃震动的声音愈发刺耳吓人，德拉科没有把目光放在波特身上太久，他把目光掠过去，接着随意停留在这个房间别的什么地方：“时间差不多了，可以睡觉了，波特。”

他刻意回避了适才发生的小插曲，主动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