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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金妮第二次发现哈利在训练中走神了。

当他们结束训练，拿着扫帚回更衣室的时候，金妮望着走在前面的哈利，忍不住拉住了罗恩。

“哈利今天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很正常啊”罗恩一向比较迟钝，丝毫没有注意到哈利有什么异常。

金妮翻了个白眼，她就知道不能指望罗恩能给一个答案。这大概是女孩子敏锐的直觉，她觉得最近哈利有心事，常常一个人若有所思的样子。

她不担心是有别的女孩子吸引他的注意，因为一开始她就明白作为巫师界的救世主，哈利得到女孩子的追捧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她担心的是哈利是否又遇上了什么麻烦，而他选择独自承受，却把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女朋友也一并隔绝在外。

她决定找个机会去问问赫敏，相信赫敏能提供一些线索。只是当他们三个人沿着山坡准备去海格小屋和赫敏汇合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在他们常聚会的湖边，那棵山毛榉树下面正在发生什么骚乱。

马尔福正举着魔杖把一个拉文克劳高年级男生击倒在地，阿斯托利亚害怕地站在他身后，试图伸手拉住他。

那个拉文克劳有一头棕黄色的鬈发，他狼狈地趴在地上，大声咒骂着。他刚伸手进袍子，就被马尔福再次击飞了魔杖，头还被朝下悬在了半空中。

“马尔福这个混蛋，又在欺负学生了!”罗恩咬牙切齿地说着，把书包扔给金妮，马上就朝着那边跑。

哈利同样目睹了这一切，他不由自主想起自己曾经意外看见的斯内普受到欺负的回忆，心头的怒火腾地一下燃起，他想也没想地就跟着罗恩一起跑了过去。

“马尔福，我不会放过你的！”拉文克劳的男生脸色涨的通红，湖边的其他学生们此刻都注意到这边发生了什么，纷纷转头看过来，有一两个拉文克劳的学生已经抽出了魔杖。

“以后给我小心一点，如果你再骚扰她，我在霍格沃茨看见你一次，就会打你一次”德拉科冷冷地说，他挥动魔杖，拉文克劳男生扯着嗓子开始尖叫，他的身体不断地上下移动，甚至有一次头还狠狠磕到了地上。

“除你武器！”喘着气的哈利不由分说就把魔杖对准了马尔福，只见一道闪光猛地击中了马尔福的手腕，几乎是瞬间，德拉科觉得手好像被铁棍子狠狠敲了一记，整条手臂骤然一软。

暴怒的罗恩趁此机会对着失去魔杖的马尔福又施了一个锁腿咒，德拉科的双腿立刻绑在一起，整个人直挺挺往后躺去。

“德拉科！”阿斯托利亚担忧地惊呼，连忙想要扶他起来。

“你为什么要欺负他？”哈利愤怒地问，他有受伤的感觉，虽然不是他被马尔福悬挂在半空中，但是他本来以为在战争后，马尔福会有所改变，至少，哈利失望地想，那天在医疗翼，他明明表现出不想再伤害别人的想法。

那么，现在又算什么呢。

德拉科的眼神料峭凌冽，他们盯着彼此看这么长的时间，哈利突然希望他能为自己解释点什么。

“我看他不顺眼”过了好一会儿，德拉科嘴唇微微一勾，朝他们露出标志性的假笑。

如此傲慢的态度无疑是火上浇油，哈利的眉头瞬间拧了起来，而罗恩被激怒地大声嚷嚷：“你会受到惩罚的！你才是整个霍格沃茨最不受欢迎的人，所有人都看你不顺眼！”

其他学生渐渐围过来了，听到罗恩的话，德拉科平静的眼眸里波澜微动，但是他仍旧维持着自己的假笑，轻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接着他走到灌木丛那边，捡起自己掉落的魔杖，把书包甩在肩膀上，转身就走。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德拉科是为了保护我！”阿斯托利亚忧虑地望着德拉科离去的背影，她快步走到哈利和罗恩面前，十分生气。

她用犀利的目光看了不远处站立的拉文克劳男生一眼，那个男生立刻羞愧地低下了头。

“你们觉得你们是在伸张正义是吗？打着正义旗号欺凌同学不是真正的英雄行为”阿斯托利亚冷笑着，哈利的胃扭曲起来，他一下子搞不清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然而阿斯托利亚根本没有心情再对他们做更多解释，她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就追着马尔福离开的方向匆匆离去。

“她是什么意思？”罗恩目瞪口呆。

“也许…”哈利转过头，凝视着拉文克劳男生：“事情不是我们想得那样。”

赫敏在小屋见到哈利和罗恩他们的时候，明显察觉到他们的心情很糟糕。

“你们怎么了？”赫敏用眼神询问金妮，金妮于是把刚刚发生的一切全部告诉了赫敏。

赫敏不赞同地抱起手臂，缓慢地说道：“那么，也就是说，你们在没搞清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就攻击了马尔福。”

罗恩烦躁地挠了挠头，憋着嘴辩解道：“根本没来得及，我们只看见他在教训那个拉文克劳，谁知道坏小子也会有做好事的一天呢？”

坐在他一边的哈利则默默垂着头，手指纠结地绞在一起。

“你呢，哈利？”赫敏问。

“我当时想到一些事情，我以为…”哈利断断续续地欲言又止，他看起来非常后悔，“我…”他拼命抓着自己的头发，“我觉得我们需要向他道歉。”

听到要道歉，罗恩的脸瞬间涨红了，“不行！”罗恩坚决地拒绝：“以前他讽刺我们，嘲笑我的家人和赫敏的时候，他从未道歉过，凭什么因为误会，我对他施了一个锁腿咒，我就得主动对他道歉！”

“不仅仅是一个锁腿咒”赫敏挑眉补充道：“你还在大庭广众下大声嚷嚷说他不受欢迎。”

“那难道不是事实？”罗恩不满地反驳，他的视线在其他人的脸上扫过，理直气壮地说：“你们敢说，霍格沃茨欢迎他吗？你们喜欢他吗？所有人都惊讶他竟然还会回来，就连斯莱特林的学生，都不愿意理会他。”

“我只是把大家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而已。”

哈利越听心里越难受，他简直不敢去回想当时马尔福强装无所谓的表情，被所有人孤立的感觉，哈利很清楚有多难熬。

“我有东西落在了更衣室”哈利忽然开口说，然后没等金妮他们回答，就率先从位子上站起来，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走远了几步，才把袍子里的活点地图拿了出来。“我庄严地宣誓我不干好事”哈利快速地说，在逐渐显现的地图上努力寻找德拉科·马尔福的名字，他发现他正呆在一个空教室，只是在他脚印边上，还有阿斯托利亚的名字。

阿斯托利亚的存在让哈利踌躇了一下，但最后他还是把地图收起来，急速朝着教室所在的塔楼跑去。

赶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哈利瞬间后悔没有把隐形衣带在身边，勉勉强强施了一个幻身咒，他只能躲在窗户后面偷偷往里面看。

“我只是担心你”阿斯托利亚在哭，马尔福沉默地站在她面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根本不用去考虑别人怎么看你，德拉科，至少我和布雷斯，我们是你的朋友。”阿斯托利亚低低抽泣。

“我不想你们也惹上麻烦，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面对哭得越来越痛苦的女生，德拉科漂亮的眉头皱了起来，他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块手帕，递到了阿斯托利亚眼前。

阿斯托利亚不肯接。

哈利望着他们之间的氛围，心脏跳动的速度慢了下来。在他的印象里，马尔福是一个毫无礼貌，不会顾及他人感受的混蛋，他虽然没有打过赫敏，但是见到她时，经常不客气地讽刺她为泥巴种。然而眼前的一切，这个对女孩子很温柔的人，让哈利觉得非常陌生。

他是因为喜欢阿斯托利亚，才对她这么好的吗？

哈利想着，无法把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

亮白色的阳光正透过窗棂投射进来，阿斯托利亚被马尔福颀长的阴影所笼罩，哈利眼睁睁看见马尔福拿着手帕的手靠近了她，直到阿斯托利亚顺从地抬起她的头，让马尔福轻轻擦拭掉自己眼角滑落的泪水。

“不要哭了”德拉科低低地说。

阿斯托利亚立即伸出自己的右手，抓住了马尔福，她把他的手掌摊开，然后侧过脸，将自己湿润的脸颊紧紧贴了上去。

“德拉科，我喜欢你。”

阿斯托利亚的话出现得毫无预兆，轻的如同一片羽毛，飘入哈利耳中，却让他像溺水一般，呼吸瞬间变得困难起来。